一声闷响,啤酒瓶在林运的脑袋上开了花。破碎的玻璃渣从林运的发间掉落,溅到了许四季的身上,扎得她手脚冰冷。
鲜血顺着林运的额头流下,沿着他的眼皮就往下流着,让他甚至睁不开眼睛。那瘦子被这一下完全吓醒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哆哆嗦嗦,生怕出了人命。
许四季手都在抖,她用袖子擦着林运眼皮上的血迹,却根本堵不住头顶源源不断冒着血的伤口。她轻声问着,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样?还好吗?我们去医院,明天我让季君昱把他俩抓起来!”
可这林运就跟没听见一样,反倒咧嘴一笑,扭头瞥向了抖成了筛糠的瘦子,“活够了。”
他抹了抹额头,手指上沾满了血。他将手放下,血顺着手背流向指尖,血滴落到了地上。像是干枯的藤蔓缠绕上了奄奄一息的猎物,在顶端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是一种奄奄一息的,游走在人世边缘的美感。
林运伸出了左手,那只好看的手的中指和大拇指紧紧扣住瘦子的左手手腕,猛的向后一掰。瘦子咬着牙不肯出声,左手暗暗发力想要扳回来,林运一笑,左手一个翻转,将那人的胳膊整个扭了过去。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爆发了出来。
许四季哪儿还有心看林运逞英雄,那酒瓶子砸他的头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是真的耽误了,非得有什么后遗症不可。她一边播了就近急救车的电话,又三言两语给季君昱交代了一下,让他善后;一边连忙赶紧伸手去抓林运的衣服,被这人一扯,差点砸进他怀里。
直到那瘦子鼻骨断裂的声音传来,林运这才松了手。瘦子的左胳膊已经脱臼,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耷拉下来,像是腐朽的枝叶只堪堪勾住了枝干。他勉强用右手捂住鼻子,鼻血爆发着喷涌出来,没几秒钟就顺着下巴往下流。
他发出“呜呜”的嘶吼的声音,只不过一张开嘴,血就会往里面涌。眼泪和血搅在一起,如水乳交融。
林运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滚在一边的瘦子,和早就趴在地上哆嗦的胖酒鬼,忽然爆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他挑着眉,注视着两人,声音却全然没有温度:“敢惹老子,把你打回娘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