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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湛一的爷爷在那个年代的爱情,成了他记忆里永久的对爱情最初的想象。

他还记得第一次读到爷爷的给奶奶一封情书——“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两个人的相遇从来不是一句缘分可说的。

他和许西溪,亦是如此。

“困了?”

“嗯。”

“睡吧。”

两个人无限亲密的睡去,好像明天永远不会到来,黑夜漫长的让人期待。

四周清冷,搬空的客厅全是冷淡的空气,两个挨的很近的身体凑在一起。

黑暗中,他们相拥,像是久久未见的爱人。

外面灯火孤独的亮着,这个城市很少会显得寂寞。

车水马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和空间供人无病呻吟。

在这样一个快速又浮躁的时代,做任何缓慢的事情都显得敷衍。

人们爱上更加便利和一本万利的事物。

爱一个人,长久的爱一个人,是比做爱更复杂,也更稀有的事情。

路湛一从小就喜欢那些让他觉得长久的美丽的事物。

譬如爷爷的真诚的手写信,譬如每一个温馨的瞬间——那些代表一生的长度的情景。

画画也许并不是一个永生的事物,可是封印一份情感一种印象,总是让他无限感动。

梦中的热烈成为欢欣,醒来之后的惆怅变得漫长。

怀着无限感激睡过去一晚上,沉重的脑袋放在床头,就这样扭曲的睡下。

路湛一醒来,看见客厅格外空的茶几,他想起来一切。旁边是睡得很熟的许西溪,以一种蜷缩的姿势。

他心疼又心软,眼睛很困,又不舍得闭上。

怕这样睡着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了,许西溪和那场亲密的梦都变得虚无。

他眨着眼,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总是昏昏闷闷,最终抵不过汹涌的困意,沉沉睡去。

路湛一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路行走一路吟唱,在夕阳里,在雨幕里,在无数个静默行走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应当不会寂寞了。

在触碰一朵花的时候,他突然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