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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醒最近一直在做梦,梦里全是自己和裴希的小时候。
和裴希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一起在小卖部喝汽水看动画片、一起比赛谁吃饭吃得快,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播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模糊的细节越来越清晰,关醒每天走上起来头都沉,后背全是汗。
他感觉到裴希最近状态不对,他每天都去找裴希,但家里没人,盛新雪告诉他,裴希全家都出去旅游了,说是去带着裴希散散心。
于是关醒开始了微信轰炸,有空就给裴希发信息、打电话,裴希都回了,还发了不少照片。
照片里的裴希穿的休闲,头上还带着一顶草编帽,坐在快艇上,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笑的看不见眼,身后则是穿着同系列花衬衫的父母,仿佛那晚的凄迷、颓丧只是一场梦。
看起来很高兴,虽然还是瘦,但关醒稍微放心一些了,这几天他睁眼闭眼都是裴希空洞、迷茫的眼神,他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裴希了,他心疼。
在惴惴不安中,时间过得飞快,月考已经在眼前了,关醒有时候在教室里面做题,等两节课过去了才抬起头,他伸了伸懒腰,拿起笔,又放心,然后悄悄转头向后看。
鹤禅渡也在做题,关醒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墨色、干净的头发还有小小的发旋。
从那天自己鸽了他之后,两人基本上不说话了,鹤禅渡也没再找自己去画画,不知道为什么,关醒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他不敢面对鹤禅渡,每当察觉他的视线要扫到自己这里时,他就干脆低头,不敢对视。
直到有一次,他同别人讲话没看路,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了鹤禅渡,他张嘴就道歉,但对方像是没有听见、没有感觉一样,看也不看他,更不接话,径直走了,好像刚刚撞他的是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