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眼睛,继续看了下去。
写给他的每一张都标注了时间,从刚查到胃癌就已经是晚期的时候写的,有看见网上舆论写的,还有他离婚之后,以及每一次出圈的时候。
厚厚的一沓,看完就花了半小时,他不能想象那忍着难受和痛苦还趴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写给自己的儿子,写给那一无所知的自己。
遗书翻看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沓放在了做好防潮的匣子里,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沉思了许久,拨出了办理丧葬的电话。
丧葬的办理是按顾琳的要求从简了,邀请来的人也并不多,大多是顾琳公司的员工。
江屿年是这个时候赶来的,但他一直没敢进去,他知道这个家不欢迎他了,他不想给他们带来晦气。
于是他就只是悄悄出现在门口,在日暮降临的时候再悄悄地离开。
他担心顾予心情低落,状态不佳会完全不吃饭,于是他将饭做好用打包盒装着,让顾琳的秘书带给给他。
持续两天后,家里便出现了不速之客。
是顾琳表嫂一家人。
他们先是假模假样地哭丧了好一会,送上礼就把顾予拉到了一旁。
那表嫂面露谄媚,眼里的贪婪表露无遗。
“哎哟,小晏啊,还是你当时说的对啊,你表哥是个不成器的。”说着她就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本来靠投资赚了不少钱,但他总舍不得丢出去,现在好了,那个公司就是个空壳公司,钱都没了,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咱家是彻底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