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电话是周六下午三点多打的，涂祁了解完前因后果，又找人疏通关系赶到警察局已经是八点多，月亮都快巡过一遍夜了。

谢沉凡头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顺着脸侧没在下颌线，怎么看怎么可怜。还有他肿了半边的脸，还在敷着冰块。

“谢沉凡。”涂祁过去叫他，没说安慰，也没讲多余的话，就像平常说话一样，说：“走吧，回去吃饭了。”

“扶我一把。”谢沉凡放下冰袋，让涂祁搀着自己，一步一顿挪到了门口。

门口，背对他们站着许述。

饶是很久没见，谢沉凡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许述。

认出来的结果就是，谢沉凡不走了，质问涂祁：“你叫他来的？”

“我……”

“我自己来的。”许述转过身面对谢沉凡，声音里敛了平日的放荡，低沉喑哑的可怕，“警察电话打我这儿了。”

谢沉凡本来已经冷静的心，因为许述再次烦躁起来。

他不看许述，让涂祁扶着他绕开有许述的地方，压着脾气忍着腿上的伤，一步一停走下台阶。

警局外面，宋叔开了车在等着。

谢沉凡无视许述，兀自坐进车。他坐的后面，涂祁跟着和他并排坐。

宋叔刚转钥匙打着火还未来得及起步，许述不请自来，坐在了副驾。

“下去。”谢沉凡倚在靠背，如刚才的许述，声音沉如深海，“我家的车，你凭什么坐？”

“阿姨让我看着把你送回家。”许述缓了些语气，没再让谢沉凡为难宋叔，他说：“宋叔叔，开车吧。”

车开起来，谢沉凡陷入沉默，但他的心情并没有沉下来，搅动的不大车厢里尽是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