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吸一口气,全身立刻僵硬了,微微偏头看向床尾。
床尾到淋浴间有一个短小的走廊,直到这时候,夏镜才听见些微的动静从那里传来。似乎是脚步声,似乎是衣物窸窣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听见了多少?夏镜惶惶地想着,心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但手脚开始发凉。
他眼睁睁看着杜长闻从墙角走出来。
杜长闻应该是在走廊里换好了睡衣,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张毛巾,正在擦头发,因为这个动作和半垂着头的姿势,夏镜一时看不清他的神情。尽管杜长闻看上去一切如常,夏镜还是感到某种等待审判前的死寂。
而后杜长闻的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慢镜头一样,他放下拿着毛巾的手,抬头看了看夏镜,似乎轻微地顿了顿,目光移开的同时,转身走向梳妆桌。那里放着烧水壶和半杯茶水,杜长闻往水壶里添了点水,按下开关键,在托盘取了只空杯,转头再一次看向夏镜。这回他开了口:“要不要喝茶?”
夏镜感到血液一点点回到身体里,他也一点点回了魂。
杜长闻好像并没有听见,他想,也许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并不大,而杜长闻在擦头发,毛巾盖在湿发上,也许就听不见别的了。
也许,也许……
他一面想着,一面回答杜长闻:“好,谢谢。”
烧水壶的声音响起来,很快变得吵。夏镜反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