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课在周五,恰好夏镜不需要实习,但因为要做毕设,杜长闻特意说过他不用跟堂。夏镜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该去还是去。
杜长闻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说了,你可以不来。”
夏镜“嗯”了一声,无波无澜地回答:“我有空就来。”
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敷衍。
杜长闻立刻脚步一顿。夏镜没来得及反应,还往前走出一步,被杜长闻拽住手臂扯了下,直将他扯得半个身子偏过来,脚步当然也停了。
两个人站在树荫下,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师生,但杜长闻显然不肯另择时间,极力压低的声音里,怒气却显得更加明晰:“夏镜,你最近怎么回事?”
他不是没看出夏镜最近的状态——说不上不好,甚至看上去很好。但总归是有些异样。
忙碌可以给人精神焕发的表象,但这不应该是常态。
一个人如果深陷一件又一件事情中,他就只能是一个做事的工具,而不是人。正常人面临这样的处境,只会想逃离,而不是任凭别人如何阻拦还要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
“你要实习,要做毕设,为什么非要做助教?”杜长闻冷声继续道:“非要跟堂又是为什么?”
夏镜看着杜长闻,晃动的树影在他脸上打出一层明昧不清的光影,但或许是夏镜的臆想,还是能捕捉到他眼里凌厉的神色和嘴角固执的弧度。杜长闻的不满也好,关切也罢,都在里面了。
努力不让自己显出贪恋的神色,他甚至笑了笑,才平静地做出回答:“不是的。”
他知道杜长闻可能是误解了,以为他近日以来的举动来源于执拗与不甘。但他最终还是不愿意解释,或者羞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