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滚烫的心口一点点冷下来,寒风吹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缓缓直起身子,垂眼看向梁鹤洲的手。
即便是冬天,他的皮肤还是那么黝黑,仿佛刚从夏威夷晒了日光浴回来,手掌宽大,指节粗长,指甲剪得短而圆,手背上青筋虬露,无名指的指间关节有着些微的弯曲,不如其他手指那般笔直。
所有的细节,与记忆和梦中的分毫不差,但却多了一份无可比拟的鲜活,像刚刚被宰杀的动物,血淋淋还冒着热气,残忍地展现在燕惊秋面前。
他忆起往昔,错觉和梁鹤洲分开,也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而梁鹤洲冷静淡然,好像已经把什么都放下了。
燕惊秋感到窒息,他紧紧抓着窗框,没有去接纸袋,还给梁鹤洲一片沉默和无动于衷。
在这个角度,梁鹤洲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胸前那破旧的围巾,和他冻得通红的手指,指关节却因为用力,泛着一片惨白。
他暗了暗眼眸,用纸袋轻碰燕惊秋的手,催促道:“拿着,我赶时间。”
燕惊秋抿着唇,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说:“我不拿,除非你陪我喝杯咖啡。”
他的手很凉,冰块似的覆上来,梁鹤洲没有防备,被刺得瑟缩了一下,下一秒燕惊秋就扑了上来。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几乎要把梁鹤洲的上半身拉出车外,小孩子撒泼似的,半跪在雪地里,紧紧抱着梁鹤洲的手臂,脑袋枕在他肩上。
“鹤洲,鹤洲,我在这里等了好久,都要冻僵了,你请我喝杯咖啡暖暖都不行吗?”
他颤着嗓子,声音软软的,但不矫揉造作。
梁鹤洲心知肚明,这是燕惊秋为了达到目的惯用的手段,他应该早就对此免疫,然而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拒绝,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梁鹤洲比燕惊秋高了一个头,他走在前面,挡住了大半的风雪。燕惊秋浑浑噩噩,伸手拽住他衣服的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