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没有他预想中那么瘦,腹上有薄薄的肌肉痕迹,但此刻他蜷着身体,腰间便显出小小一团松垮而肥白的软肉来。
如果可以,好想摸一摸。
梁鹤洲不着边际地幻想着,眼神乱飘,干咳一声,说:“不是,自己学的,我妈妈很忙。”
“那你爸爸呢?”
梁鹤洲皱一皱眉。
就像沼泽里漂浮着的腐烂鱼虾,这个名字一经出现,便轻易挑起他的反感,他极不情愿承认,梁以材是他的父亲,是他和母亲的一切苦难的来源。
十岁以前,他们是一个和美的三口之家,家境甚至是优渥的,住着几百平的大平层公寓。梁以材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母亲是另一家小公司的文员。他衣食无忧,虽然比不上燕惊秋,但至少也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课余时间还跟着已经从国家足球队退休的球员学习踢球。
十岁那年,在某个阴雨天的周六早晨,梁以材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原本要去踢球,但由于下雨,课程取消了。他闷闷不乐,抱着球站在玄关,脱下已经穿好的球鞋。
梁以材坐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头,说:“我们鹤洲好像长高了。”
父子俩并不亲密,因为梁以材工作很忙,周末也不休息,往常他起床,梁以材已经出门。但那一天是个例外。
“瞧瞧,你这球鞋的鞋带都系错了。”
父亲慢吞吞的,替他整理鞋带,又和他在玄关玩了几个来回的传球,安慰他不要难过。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父亲从不如此和蔼。
然后身后传来母亲裴素丽的脚步声,她拥抱了一下梁以材,梁以材亲了亲她的侧脸,这才拎着公文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