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在他身旁坐下,他斜着眼睛看过来,看了很久,然后说:“见了也不打招呼?”
“……爸。”燕惊秋不情不愿,含糊念出这个字。
“你妈呢,叫了吗?”
“妈。”
燕鸿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筷子,说:“先吃饭。”
燕惊秋机械地拿起筷子,扫一眼桌上的菜,每一个都很精致,像是饭店送来的外卖,再用自家的盘子装着端上桌,没有一点人情味,每一个他都不喜欢,他宁愿饿着肚子,宁愿一个人在梁鹤洲的小屋里看电视。
舒琼见他举着筷子发呆,扣了扣桌面,说:“既然不想吃,就说说吧,这几年都干嘛了?”
燕惊秋眼眶泛酸,这样宛如多年没见的老同学间的对话,怎么会发生在他和“妈妈”之间呢?
“……看病,住院,开了个店。”
“什么店?”燕鸿问。
“修手表的。”
“生意怎么样?”
“还行。”
就这样,他们一个敷衍塞责地问,一个漫不经心地答,三个人都在假装,都在厌倦地扮演着一家人。
吃完饭,燕惊秋想要走,被燕鸿喊住,让他在客厅等一会儿,说有事问他。
那两夫妻收拾餐桌,燕惊秋就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
外头间或想起的焰火声掩盖了室内的一切声响,他听着听着,想起今天还没给梁鹤洲打电话,拿出手机拨过去却没接,大概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