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燕惊秋对他的依恋,把他看做那个不可或缺的长颈鹿玩偶,晚上没有他就睡不着,不会照顾自己,家里一团乱,又总是生病,在某些事情上那么敏感纤弱,因为一条狗的逝去、一个玩偶的丢失而困扰,他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走了之后,燕惊秋会过得很好,会有别的人来陪伴燕惊秋,带给他快乐?
“小伙子,快到时间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尽快吧,再见面得下个月了。”一旁的狱警出声提醒。
梁鹤洲垂着头,没有再给梁以材一个眼神,说:“我再也不会来了,我会告诉妈你死了,你出狱后也不用来找我,从今往后……从你离家出走那天起,你就不是我爸了。”
不等梁以材回话,他兀自挂上听筒,转身走出去。
身后传来梁以材拍打玻璃喊他的声音,他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燕惊秋乖顺地坐在外面地椅子上,看到他出来,站起来上前,他把人搂在怀里走出去了监狱。
外面下雪了,比桃湾的雪大很多,他用外套罩着燕惊秋,走在沿路商铺的屋檐下,难以摆脱压在心上的重担。
他可以对抛弃他和母亲的人恶语相向,并且永不相见,但燕惊秋没有办法,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尽管被他不负责任的行为刺伤,流着血,也没有想过要远离要仇恨,反而让自己生了病。
燕惊秋对他的思念,不仅塞满了那一抽屉,像浓重的墨水,也晕满五年光阴画卷的每一寸角落。
重逢的时候,他应该对燕惊秋更温和一些的。
回到旅店已是中午,燕惊秋坐了车不舒服,午饭也没有吃,躺在床上看电视。梁鹤洲被雪淋得湿透,洗了个澡出来头昏脑涨,搂着燕惊秋睡过去,没多久就醒了,一摸身畔是空的,额头上敷着毛巾。
“小秋?”他喊了两声,好像听到回应,却不见人,下床去找,只走了两步就体力不支,眼前天旋地转,意识一片模糊,又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