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会没关系,我让着点他就行。”
“你那叫让着‘点’?别说得这么轻巧。”
梁鹤洲把烟夹在指尖一直没抽,这会儿抖了抖烟灰,说:“我欠他的。”
“他不欠你?他也做了错事,为了他你付出多少代价,怎么就不见他让着你。”
“他在改了,”梁鹤洲在他还没说完就开了口,这几个字叠着他的声音,“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前不久还在想,不管他做什么都行,做什么我都不生气,现在……”
“你别老反省自己折磨自己,再宠下去他真无法无天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梁鹤洲愣了愣,仰头望着浓云中透出的稀疏一点月光,说:“其实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跟以前一样陪着他。”
他无奈地笑:“到头来都没变……以前不花他的钱,现在他银行卡全给我了。那时候还想,千万不能过这样的生活,眼下我还顾得了什么,我想他病好,想他变回大学那会儿的样子,我想带他去看医生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都没和他好好聊过他的病。”
宋寒清回了句什么,燕惊秋实在听不清,他们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他从墙后探出小半张脸,一眨不眨地盯着露台。
那儿很暗,只看得清两个黑色的剪影。梁鹤洲在左边,他的身形过分消瘦了,已经完全不像宋寒清,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他侧头对着宋寒清,半垂眼帘,细碎的睫毛忽闪,佛出一缕寡淡的忧伤。
燕惊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再去听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