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舒城没有在意脚下的血液，下了马，一步一步地走在原本繁华，现在残破不堪的的街道上，对于那些尸体，只看了一眼，就让人去把被困在南京的人救出来。

不管那些人见到这个场景是什么反应，楼舒城把手中的事交给连夜赶过来的白马垅，上了马，准备回中内。

这些天，拾玉成的事一直压在心里，这会终于有时间管、去想，他不想浪费时间。

马鞭刚扬起来，还没有挥下去，楼舒城就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停下动作仔细听了一会，又没了。

楼舒城转头看了眼正趴在地上吐的人，然后又看向另一边。

那边完全是死气沉沉的，除了胡乱飞舞的苍蝇，就是站在大树上的乌鸦，时不时地下来吃腐肉，然后叫两声，格外的渗人。

「楼……将……军……」

没一会又叫了一声，前面两个字还可以听到，很轻，一个没注意，就忽略了，而后面的那个字，以楼舒城绝好的听力都没听到。

只能说明，叫他的人，这会已经虚弱至极了，甚至虽是可能去死。

也因为这一声，楼舒城确认了声音是从死人堆里传过来的，而且声音还异常熟悉，仿佛每次把拾玉成欺负到极点，逼着他哭出来，骂自己「混蛋」一样。

很轻，却又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直以来都是平静的心，似乎被这一声叫的乱了方寸。

楼舒城不顾身后无数将士的目光，下了马，跑到一个堆积如山的人堆里，一下一下地刨开压在上面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