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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谢玉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赤色纱幔缭绕,一旁的架子上,放的都是各种助兴的小玩意。

他不好这口,除了“玉势”,什么也不认识。

不过眼下看来,这里,大约是望月楼的客房。

谢玉拧眉,试探着坐起来,浑身都疼得厉害。

手腕上,脚踝上,腹肌上,锁骨上,都是触目可见的红痕。

他难道被……!!

谢玉瞬间提了一口气,抬起手,刚揉上发疼的太阳穴,就听“吱呀”一声。

门开了……

他连忙转头,一眼就看见了拿着托盘走近的霍寒。

男人脸上浓重的油彩已经擦去,剑眉上挑,细长的凤眸较之往年,又多了几分凌厉,却被他很好的伪装了起来,甚至唇边还噙着一抹亲和的笑。

看起来有很大不同,又好像……与以往无异。

谢玉愣了一下,猝不及防间,没穿好的衣裳和满身痕迹,落入了对方眼底。

“……”

眼神变了变,谢玉便像是没看见他一般,从容的系上衣襟,穿好靴子往外走。

“督主!”

谢玉的脚步顿住,因为霍寒叫了他,他明明不想停,却会不自觉心颤。

就好像刚来时,他明明不准备沾酒,却因为一个“虞姬”,喝的烂醉。

他转过头,看见霍寒把托盘搁在桌上,利落的收拾着:“听闻你这两年身子不好,做了些养身的粥,吃一些再去忙吧。”

语气如常,透着关切,就好像他们是阔别多年的老友……

谢玉的身子有些僵,立在大门口一动不动,风吹的有些冷了,背上却豁然多出一件大氅。

宽阔的大掌落在肩膀上,身侧的声音还在继续:“怎么又瘦了?”

“外面下雪了,真要走的话,披件衣裳也好。”

谢玉没有动,霍寒微微松了口气,立在身侧,继续帮他系带子。

他的头垂的有些低,说话的时候,气息便不明显的喷洒在谢玉耳垂上:“我特意找人做的,可能有点重,但很暖和,你回家之后可以再解……”

剩余的话,谢玉没听清,入耳的只剩自己的心跳。

靠的太近了……

好像两只眼睛都只容得下他,瞧不清风霜雨雪……

谢玉的手有些抖,却还是慢慢抬起,没过多久,砰——

话未说完,霍寒的身体被猛然甩开,直接撞上了身后的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