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先妥协的是陈然:“这瓶快见底了,我去叫护士。”然后在喻衡惊异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
周维轻打量着床上的人,生病的喻衡比往日更白,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一些,病号服里露出细瘦的胳膊,骨骼突出,血管清晰可见。
“你把我拉黑了。”周维轻单刀直入。
喻衡歪了歪头,大概没想到他开口的是这句话:“对,这不是一个合格前任的必要修养吗?”
“我找不到你,”周维轻说,“你这段时间也不回家。”
“我回老家了,”喻衡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你这是来跟我聊聊,还是在做行调啊?”
他刚才那点笑意完全不见。很久以前周维轻就知道,相比起自己而言,喻衡才是能说会道的那个,只是以前在自己面前,那点微弱的锋芒全部收敛起来。
周维轻顿了顿:“但我找不到你,我很不安心。”
房间倏然又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喻衡嘴唇微张,表情不可思议,好像白日见鬼。
——间隔三秒之后,他“哕”的一声干呕出来。
“不好意思,咳,”喻衡呕完之后还有点咳嗽,“食物中毒的后遗症,不要在意。”
“你吃了什么?”周维轻追问,“彭主任跟我说你症状不严重。”
“是不严重,年纪大了,抵抗力下降了。”喻衡说。
周维轻审视着他现在依旧能冒充大学生的脸,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喻衡尝试着解读周维轻今天的怪异,最终道:“温泉酒店那天,不好意思,我自不量力尝了杯酒,有点失态,你见笑了。现在我歉也道了,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好好地履行我们分道扬镳的责任,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