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有点没面子,故意恶狠狠地说:“关你什么事?滚远点,否则先收拾你。”
白衣人张开双手表示没有敌意,客客气气地说:“我自然不敢多管闲事。只是明日进山还用得着这位顾教授的身体。张先生一辈子的愿望就是想见一见雪山的秘密,眼下希望就在眼前,您作为他最重要的门生,一定很希望能万无一失地帮他完成遗愿吧?”
听他说完,还装着死的顾临奚心头一动。
无他,这段话说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李厉此人色厉内荏,表面自傲其实极度自卑。
白衣人先给足了他面子,又精确地捏住了他的“七寸”——导演张其苍。
而最后一句更是精妙,既说清楚了是为了完成导演的遗愿,又将李厉抬举成了所谓“最重要的门生”。
真是字字珠玑。
李厉显然听进去了,放下武器,神色软化了些,但依然说:“反正人都死了,我割两刀玩玩也没什么吧。还规定非要全尸不成?”
白衣人笑眯眯地点头:“是,雪山喜欢圆满,不喜欢缺憾。生死原本就是一个轮回,身体是启动轮回的紧密机器,损毁不得。”
李厉被他这段好玄乎的话砸晕了。犹豫了一会,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真讪讪地回屋去了。
可能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走前他还凉飕飕地寒掺了一句:“人可是你亲手开枪杀的,你要真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大半夜的,真不怕顾临奚的冤魂直接找你索命?”
白衣人没应话,只是客客气气地笑着目送李厉回了屋子。
此时已至深夜。李厉走后,白衣人却没有相继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