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北：“……”

许易：“……”

许易垮下脸：“爸爸你真的没事，都是装的吗？”

许成瑞点了点头，愧疚的拍了拍许易的肩：“别生气。”

“我是有点生气，我这几天很担心你。”他昨天知道许成瑞可能瘫痪在床，差点崩溃了。

但是现在许成瑞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许易只气了两秒钟就烟消云散，紧紧抱住许成瑞。

“爸爸你没事就最好了。”

许成瑞慈爱的摸了摸许易的后背，却把目光看向了顾知北。

顾知北脸上看不出心情，但许成瑞还是能感觉到，顾知北有被欺骗的感觉。

换了任何人，得知真相生气都是应该的。

“小北，你跟我出来。”

顾知北跟许成瑞到了外面，许易原本想跟上去，江菡拉住了他：“爸爸有话跟知北说，让他们单独谈吧。”

熟悉的人一下都离开，病房里只剩了许易跟江菡，许易拘束的坐在了离江菡比较远的座位上，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低下头玩手机游戏。

江菡没有责怪他，也没有急着靠近，这些年她总归是亏欠了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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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医院里几乎没有病人，走廊很空，地板反射这天花板的灯光，顾知北不远不近的跟在许成瑞身后，能清晰听到两个人走路的回音。

“小北，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许成瑞是很有些倔脾气的，除了江菡，他没跟别人道歉，这次破天荒的跟顾知北服了软。

“商业圈里勾心斗角太多，许易这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心地纯良，我私心里不想他学的城府深沉。”许成瑞叹了口气，“我用这种方法把你请回公司，是我作为父亲的自私，让你替他承担这份责任。”

许成瑞在放下身段恳求他，这让顾知北受宠若惊，顾知北心里的不舒坦已然消了大半。

“但是知北，除了私心，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在商业上有所作为。你这次倾尽全力的帮许易，我很感动。”许成瑞眼里是真诚的欣赏，“我不会看错人。”

许成瑞笑了声：“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这局拙劣吗。”

“没有，我是今天见到董事长安然无恙才确定的。董事长做的滴水不漏，但就是所有数据都太过完美，所以才奇怪。”顾知北淡声道，“我猜，就算我不帮许易，许严志也不可能当上董事长。”

“是。许严志的股份，是我故意放水给他的，他的转让合同根本就不成立，我可以随时收回他的股权。”许成瑞神色里沉下老狐狸的狡猾，“但你明知道有问题，还愿意帮许易，知北，你的诚心也会换来我的诚心。”

许成瑞从手指上褪下一只镶嵌着碧玉的金戒指，这枚戒指从顾知北见到许成瑞的第一天，就在许成瑞手上，没有摘下过。

“这颗戒指不值什么钱，但这是用我创业的第一桶金买的，我记得很清晰，十二万五千八。那时候我想，我总有一天会买得起一千万两千万的戒指，我戴着这枚戒指从一个只有十几人的小公司做到现在，这枚戒指陪我走过了二十几年。”

许成瑞把戒指放在了顾知北的手心，“知北，你跟许易结婚，我没给你见面礼，这个当做见面礼送给你。”

“董事长，这太贵重了，我……”

许成瑞却把戒指按在了顾知北的掌心：“知北，我希望等到你情愿的那一天，也能叫我一声爸爸。”

顾知北的话突然哽在喉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一直称呼许成瑞董事长，从来没叫过他爸爸。

许成瑞宽厚的手掌如同落在许易身上一样，落在顾知北身上，捏了捏他明显比许易瘦弱的肩膀：“我同样把你当成我的儿子，我把纯良留给了许易，把家业留给你，不要怪我偏心。”

许成瑞拢起顾知北的五指，将金玉戒指紧握在他手里，好似终于松了口气似的，背着手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

他的腿有一点打瘸，不是装的，是他真的有点老了。

老话说人老先老腿，顾知北望着他的背影，其实许成瑞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