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入骨髓的痛楚竟然给宋怀带来了隐隐约约的一丝快意,于是他再次抬起右臂,狠狠将它摔打在床上。
宋怀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仍旧如机器般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自己的手……
白潇推开门进来时,还没来得及惊喜于宋怀的苏醒,便看到那人在自残一般地摔着自己本就重伤的右手。
“你在干什么?!”白潇拎在手中的袋子倏地掉到地上,他登时奔至床边,死死钳住宋怀的右臂,让其不得动弹。
宋怀想要挣脱白潇的压制,可他试了又试,白潇的手从始至终都若定海神针般,纹丝不动。
“我问你,”白潇怒目圆睁,紧咬牙关,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里磨出几个字,“你在干、什、么!”
宋怀陷入昏迷整整五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医生才宣布他正式脱离生命危险,他终于离开icu,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宣布这个消息时,一直在白潇心里紧绷了好几天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当即便站不稳,需要靠着墙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宋怀在icu的那几天,病房内不许家属探视,白潇只能隔着玻璃翘首以盼,那么远的距离,他只能通过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心电图来确认宋怀还活着。
在转入普通病房后,白潇在宋怀的病床旁也搭了个简易床,日夜看着宋怀,可是一天过去,宋怀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白潇只好一次次地伸出手指,感受宋怀鼻尖微弱的呼吸,每当这时,他的心才真正落到实处。
这天,白潇回家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又拿了些宋怀惯用的生活用品,急吼吼地又回到医院。
一回到病房,他便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
宋怀无波无澜地瞧了白潇两眼,就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白潇怒极,还想再教训宋怀两句,可当务之急是宋怀的右手,他只得先摁下铃,叫来医生。
就这么一小会儿,宋怀掌心的刀口便再次裂开,渗出了血液,医生黑着脸重新帮宋怀上药包扎,完事后他劈头盖脸把白潇一顿骂:“你是怎么照看病人的?病人现在受不了一点刺激,这双手如果再来这么一回,就等着彻底废掉吧!”
纵是白潇平日在公司里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这下子也只能低眉顺眼跟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听训,医生训完后,他还不忘点头哈腰将医生送出病房外,“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