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这才回过神,朝他点点头:“开始吧。”

宋怀的右手手腕被整个扭断,手掌受到贯穿伤,神经受损,连带着整个右臂行动都受到了影响,这段时间,宋怀需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稍稍移动右臂,而他的右手只要略微一动,就会感到钻心的疼痛。

康复师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加严重的伤,可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

他没有如其它病人一般,不是哭闹就是喊叫,相反,他有些过于安静了。

腕关节旋转动作,康复师清楚地知道这个动作会给这位病人带来怎样的痛苦,刚开始进行复健时,许多病人都会因为承受不住痛楚哭天喊地嚷嚷着要放弃——可是这个病人不但不曾喊叫,连吭也不曾吭一声,他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偶尔实在忍不了了,他也仅仅只是闷哼一声,如果不是他额角冒着的冷汗和惨如白纸的脸色,康复师真的会以为这个病人没有痛觉。

康复师实在是些看不下去了,他端着一杯温水来到病人身边,“宋先生,如果您实在受不住,可以先休息会儿的。”

宋怀接过水喝了一小口,勉强扯起嘴角对他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到近乎听不清,“谢谢,没关系。”

“可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怀便重新走到器械旁,抬起右臂,开始训练。

疼痛或许也会传染,康复师的心不知不觉就随着病人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揪了起来。

他虽是第一次见这位病人,可他对他其实并不陌生,他知道这位病人是位钢琴家,他有一位喜爱钢琴的小女儿,眼前这位是小女儿最喜爱的钢琴家,女儿的房间里摆满了他的海报和cd,她还坚决声称,宋怀就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钢琴家,这小毛孩子一口一个一辈子,当时他听了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