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律师见面虽然不必严阵以待,杨嘉恒犯的毕竟是重罪,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或者趁机自残,手铐始终不摘。
翻书不大方便。
池跃盯着人看,见他挨个摸摸那三本书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心里非常复杂。
如此年轻的人,却要接受这种馈赠。
“张申要你分装礼物,打算送给谁呢?”沈浩澄问。
杨嘉恒只是看着面前的书,“不知道。”
“他没说吗?”
“没说。”
“他让你做事,从来不讲缘由,就只下命令吗?”
杨嘉恒仍旧不看沈浩澄,“刚开始的时候还讲,后来……越来越没有底线……”
“说明他虽无耻,”沈浩澄用了个很重的字眼,“也是循序渐进的。你为什么要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法制社会廉正建设,谁也不能只手遮天,他也不过就是个企业的大区经理,你要反抗,他也不敢怎么样。”
杨嘉恒终于瞥了瞥他,“可能是我太懦弱吧!”
自认懦弱,却敢杀人。
沈浩澄似乎没话问了,沉默地看着他。
杨嘉恒没有意识地抠着圣经的书角,半天才说,“沈律师,我要是……只捅了他一刀,是不是就有机会……”
沈浩澄没有回答,“为什么捅那么多刀呢?”
杨嘉恒非常缓慢地说,“不知道。脑子懵了。”
沈浩澄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