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选择甚至砸塌了杨家的屋檐。
“杨嘉恒的病好了么?”沈浩澄问。
“他是急性肝炎,不是乙肝。”杨父回答,“但也留下了损伤。我和他妈都想事业第二身体第一,读研读博毕竟耗费心力,和健康比起来,学历工作都能放放,所以也就同意他去瑞信。”
“他还胜任?”
“前面大半年挺清闲的,早九晚五,回来就休息了,很偶尔,那个……上司才会临时吩咐点儿任务。后来就不行了,尤其是去年,我和他妈妈都觉得这孩子特别忙碌起来,常常深夜回家,担心过他的身体,他都说没事儿。”杨父回忆着说。
“他跟您和妻子抱怨过上司没有?”沈浩澄又问。
杨父摇头,“他不是那样的孩子。”
这话令人感慨。
沈浩澄垂眼想想,“说说初一晚上的事吧!”
“我没觉到任何异常。”杨父大概早把那晚的情形想了许多遍,“头一晚上看春节晚会看到半夜,第二天起得挺早,九点多钟杨嘉恒开始补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他妈还数落他,说这么睡就睡乱了作息,杨嘉恒就笑笑,和他妈妈一起做了晚饭,刚吃完不大一会儿那个上司就来电话,让他去帮忙干活,我当时真不高兴了,说这人怎么不让下属过年?杨嘉恒没有太大反应,只说用不了多久就回来。我和他妈妈也习惯了,等到半夜没等回来人,还给他打了个电话,杨嘉恒说马上到家,让我们先睡,我们就躺下了,模模糊糊地听着他回来,也没起来说话,不到凌晨警察就上门了……”
当父亲的人用埋着注射针头的手扶住额头,似乎不愿细想当时的情形,“……警察把他反剪了双臂按在地上,大声问叫什么名字,他说叫杨嘉恒,又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他说杀人,我傻住了,他妈妈脚一软坐在地上,然后……就过了这么多天,我总觉得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