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怒也罢,不识好歹也罢,他都不是随便任性的人,这会儿工夫已经歉疚不已,后悔伤害了人,可是池跃这几句话也伤到了他,让他不知不觉也心疼起自己来。
难道他愿意这样对待乘兴而来的池跃吗?
他不想其乐融融地吃掉馅饼然后一起守在沙发上面玩两把游戏?
他不喜欢空荡的屋子里多一个叽叽呱呱说话的年轻男子?
难道他安心要做一个无情无趣的人?
若非没有办法,大律师和小助理,上司和下属,暂时是种不可拆解的关系,也受他人关注监督,何必闹得如此尴尬?他就不难受吗?
不知能说什么。
“我也在这儿打扰了挺长时间了!”池跃声音仍闷,似在努力压制什么,“租的房子老是空着也不好,早点儿回去收拾收拾……您就别送了!咱们……明天见!”
覆水难收,话讲出去拽不回来,沈浩澄只好接下这种道别,“那你注意安全,到家和我说一声。”
池跃使劲儿点了下头,嗯的声音异常含糊,他速度极快地穿上了鞋,要起跑般冲出门去。
锁舌喀拉一响,门关严了,沈浩澄的心里骤然一空。
他在原地立了半天,耳中听着外面电梯声响,知道人已经下去了,又本能地转回阳台去望。
几分钟后,池跃大步出了楼道,和来的时候不一样,那双好看肩膀平平绷着,再也没有上颠下颤,走得虽然不慢,脚步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