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律师生涯,他不该怕和任何人见面,不该怵同任何人交谈,但却真的畏惧池跃妈妈。
那是池跃妈妈,仅这一个头衔足以唬住他了。
那是比任何一个法官都要权大,完全可以掌控他爱情的人,不,不一定能掌控得了他的爱情,毕竟池跃是坚定的,但也至少能够影响这份爱情的基调和色彩。
谁不想要支持善待?
可这东西,不是巧舌如簧思辨滔滔能换来的。
沈浩澄一向以为凡事都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今夜对这信条深深怀疑起来。
失眠。
不是完全不能睡的那种,而是糊涂一会儿黑沉一会儿就无缘无故地醒来,并没被什么声响动静打扰,也没做什么不好的梦,就是无端醒了,摸来时间一看,只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再睡,再醒,断断续续地折腾了四五回,天色终于亮了。
沈浩澄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摸到阳台里去点一颗烟,发现天边只是有了日出的意思,太阳还没真正露头,因而想起了昨晚的夕阳,再想起池跃站在烧烤摊的烟雾里面对自己灿烂而笑的情形,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丢下还剩大半截的香烟跑进卧室里去,使劲儿推搡还在睡梦里的池跃,“跃跃,起来,咱们看日出去!”
池跃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困极了,薄薄的身体被沈浩澄推得直耸,也不睁眼,只是一边翻滚地躲一遍唔唔地道,“嗯?什么?”
“起来!”见他又是挤眉又是皱鼻子的,样子分外可爱,沈浩澄凑到床上亲他一口,仍旧催促,“起来看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