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洵死死咬着吸管。
这就是你说的:
“我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你别瞎操心,哥”?
姜络?
结果你到底还是要人照顾。
只是你不希望这个人是我,对吧。
两个大学生摇摇摆摆没走出几步,姜络便一把捂着嘴,往前一个踉跄,某些脏兮兮的玩意尽数吐在他新交的男友身上。
陈以南顿时面色死灰,扯起白衬衫看了一眼。
怎么做。你要把他推开吗?
如果你在这种时候把他推开…我…
路之洵把可乐纸杯握成一团皱,又轻轻松开。
我又能怎样。
陈以南没有推开姜络,脸上露了个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又拍了拍不省人事的姜络脸蛋,嘴型像是在说:“你没事吧?”
又好像说了一句:“走吧。回去再和你算账。”
两个大学生互相搀扶着,往他们的世界走去。
路老师松开皱纸一般的吸管,不知怎得,朝老板喊了一声:“你这可乐过期了。”
“哈?怎么可能!”
“酸的。”
“不是,是你舌头有问题吧。”
“啧。”
可它就是酸的。一口下肚,流经喉管,肺腑,全身都开始由里到外发酸。
路之洵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情绪。难受、憋得慌、恨不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好像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颗久腌的话梅。今天之前,这玩意在路之洵贫瘠的感情系统里从未出现过。
路之洵不再喝那杯可乐了。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托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