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后翻,涂掉的痕迹少了很多,像是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然而日期却都隔得很远。
除了一些关于考试的必要交流,基本上都是跟林医生的治疗交流。
每一次林医生做出的要求都规规整整地写了上去,然而几乎每一次又都是在重复,关于体重的数字也从未增长。
少有的几句其他内容,则是缪仓对自己状况的评估。
从这么几句话里,江平野大概勾勒出了缪仓在学校和家里的处境。
没有人跟他说话。
缪仓,仿佛是这个世界的透明人。
将本子放回储物盒,江平野往后薅了把头发,心情莫名有些压抑,暗暗吐槽了句没眼光。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居然无视……一群傻逼。
顺风顺水长到成年,三年多以前才遇到人生第一个小坎坷的江平野当然无法切身体会,一张没有足够护持的漂亮脸蛋儿,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给主人带来什么好事。
更何况,三四年前这张脸的主人,还是一个仿佛充气球一样的小胖子,会被道德感还不健全的中学生推来戳去的那种。
江平野同样没有想到,虽然被冠上“强迫症”病名的人是他,但储物盒里本子偏移的那两厘米,却是被缪仓发现的。
质问的话说不出口,缪仓沉默着把本子缩进过长的袖子里,按照进门前的顺序换掉用完的笔,钻进床帐,把他的秘密压在了枕下。
攥紧手心里的鱼七,他抱着膝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有抱过希望……
过了许久,楼道里响起轻缓的音乐声,是集合去做小组治疗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