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的计划,得赶紧提上日程。
连续的图层不断在眼前闪过,江平野忽然拿起平板。
如果让缪仓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来看看这些不完美的下颌线,对方不就自然产生长胖的欲望了吗?
自己督促自己,这才是养成习惯的动力。
胃里的胀痛经过几天的积压后几乎到达了峰值,缪仓将抱枕团进怀里,防自伤圆珠笔在手背上狠狠划过,只留下一道红痕。
胃痛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心里越来越严重的焦躁不安。
仿佛一根带刺的软木从头部插入,在身体里不断分出枝桠,跟着血管走向遍布他身体的每一处。
疼痛还算能忍,但软刺的刮挠带起酸麻胀困,直渗入到骨头缝里。
圆珠笔留下的痕迹缓解不了分毫的焦虑,他很快放弃了继续,蜷起膝盖侧身,窝进角落,缪仓在自己的通讯本子上画出深浅不一的蓝黑色。
线连成面,很快,空白页面上出现了一片堪称绮丽的环境构图。
明明阴暗,但是因为层次感,或者恰到好处的留白,莫名透出一些旷阔。
笔尖微颤着停下,缪仓拿起另一只黑笔,简单勾勒几下,不同形态的鱼七跃然纸上,在一页的蓝黑和一页的空白中穿梭。
“砰砰”
床帐被室友敲响。
圆珠笔滑脱,在猫尾巴处延长出去,划在缪仓的食指指尖。
“给你看个东西,大学前的预授课,艺术鉴赏一下。”
拉链拉开,缪仓沾着黑色墨迹的手伸出,而后是青白的唇。
江平野接下去的话被打断,虽然缪仓一向透着病色,但今天……是不是有点儿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