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屋时,原本干熬着“监视”他的护士已经不在了。
熟睡的缪仓眉头微皱,像是在委屈什么,跟第一次扒拉到猫罐头但打不开的那只狸花猫似的。
摸了摸仍温热的暖手宝,江平野握着缪仓的手腕,用拇指擦过留置针那一片的青色。
掌心里的手微颤,他更小心地揉着对方的手背,神色虔诚,赔罪忏悔一般。
新挂上的那袋乳白色液体缓慢滴进缪仓的血管,将将要输完时,江平野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半秒都没犹豫地挂断了电话,顺手把对方放进黑名单。
父母的东风是借过了,不过他可没有要跟于霆升交换什么的想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平野把手机完全静音,拿出缪仓手心里的暖手宝,换了自己干燥暖热的手掌进去。
这样多少能抵消一些罪过了吧。
他拉着椅子往床边靠了靠,已让自己握得不那么别扭。
视线扫过床头里侧,一个花花绿绿的玻璃罐子在眼前闪过,在储物盒里显得格格不入。
是他给缪仓的“奖励”。
明明每一次接过的时候面儿上都很嫌弃,但居然一颗颗都好好保存了起来。
说不清心里的这股陌生情绪到底是什么,江平野只觉得心口又酸又软,仿佛被什么小动物翘着尾巴尖儿在胸腔里踩了一圈似的。
手心被温凉的指尖点了两下,他低头看回缪仓,掌下不由一紧,反应过来后又忙松开了。
“醒了?”他不自在地甩了甩手,眼神四处乱飘着,“昨天晚上检查过了,是肠胃炎,今天的液体已经输完了,现在这个是……肠外营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