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缪仓是被阳台传进来的吵闹声惊醒的。
自从配餐量开始规律增加后,缪仓已经很少在闹铃响起之前自然醒了,昨晚赶着把漫画发了出去,睡得有些晚了。
此时被杂乱的人声吵醒,他久未冒头的起床气试探般一钻一钻的,在愈演愈烈的太阳穴针扎感中完全蹿了起来。
缪仓的床更靠近阳台侧,且为了避免他在空调房里后半夜太冷着凉,江平野睡前总会把窗户打开半扇。
疗养中心即便是白天也不会有太过嘈杂的声音,更不用说凌晨,而今天显然是一个意外。
床帐里光线昏暗,蜷成一团的缪仓呼吸略有些急促,皱眉探出一条手臂,挣扎着慢吞吞睁眼。
早上五点半不到……
他倏然蜷得更紧了些,顷刻后又放松了,收紧手表腕带,闭着眼坐起了身,晕晕乎乎、不太稳当地拉开床帐。
缪仓恍惚着睁开眼,楼下的争吵声更刺耳了。
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耳鸣还没有散去,他眼中带上了时隔许久的,混杂着颓丧的戾气。
稍稍找回些理智后,他先看向了几米外的另一个床位。
安安静静的,江平野睡眠质量极好。
缪仓并不好奇下面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堪堪能整理好自己心里的一亩三分地,并不欲多事,给平静的情绪添乱。
但起码,应该先去关个窗。
缓过一阵眩晕,他用力闭了闭眼起身,拉开半截本就留了缝的窗帘,这才发现,室内的昏暗并不仅仅是因为遮光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