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具室的光线来源只有门上的这一扇小窗,灯的开关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亮起。
天完全黑了下来,再一次开灯失败后,缪仓放弃了寻找新的光源,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被关在教具室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自己向来不受欢迎,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美术室,他都扮演着学生中的底层角色。
所以刚发觉自己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着急,惯性思维的觉得,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枯坐了半晌后才忽然意识到,现在已经进入了假期。
外面的一家三口早在两天前就去外省旅游了,即便他们在家,大约也不会发现自己一连几天没回家,即使发现了也会不以为意……
嗓子又痒又疼,他轻咳了几声,去角落的洗手池边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口自来水,然而胃部痉挛的厉害,几口冷水刚喝下去,就连带着胃液胆汁呕了出来。
缪仓不再折腾自己,踮脚熟练地从柜顶扯下一块三米长的劣质丝绒窗帘,裹在因为呕吐和热量摄入不足而微微发抖的身体上,闭目养神。
人在黑暗中很容易丧失时间概念,他只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却依然没有一丝睡意,而教具室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上周刚搬进来的人体骨骼就放在他对面,恐怖故事也已经流传了一周,连缪仓这样不合群的人都听了好几个故事的不完整版。
紧紧裹着丝绒窗帘的身体没停止颤抖,反而连眼皮睫毛都开始发颤。
他不怕黑,但很怕自己幻想出来的不可言说之物,平时还能克制着不去想,今天却失败了。
抖着睫毛睁眼,隐隐约约的,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对面玻璃箱中骷髅的轮廓,逃避般移开视线,却又扫到了旁边等人高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