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缪仓稍稍拉开颈前的手臂偏头,鼻尖的小痣正正好落在江平野眼里,而后,上下晃动了两次。
江平野似乎被那颗小痣晃了眼,半晌后被缪仓戳了下还泛着红的手背才回神。
一手盖住鼻尖痣,连同缪仓的眼睛一同遮住,心脏莫名乱了节拍,连方才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没细品。
他顺着额头的弧度向上,伪装成一个撩起缪仓额发的动作,喉结滚动,哑声道:“点什么头,回答问题。”
缪仓已然填上了心里最后一个缺口,只等着时间过去愈合落疤,此时简直乖得要命,把一个“嗯”字扩展成了一条长句,说的一字一顿。
“去、你、家,但,交、房、租,画,没、关、系。”
江平野瞬间呆滞,瞳孔缓缓放大,几个单字在他脑中重新合并分隔,慢半拍地理出一句话,而后两手猛地向前一拥,发出了今天的最大声量。
“啊——!要什么房租!你来是我赚了啊!画你想要几幅我给你画几幅!”
……
向来安静的房间在这三个月的最后发出了几乎响彻整栋楼的声音,不光外面的医生护士进来看了,连上下左右住着人的邻居也探出头来观察,很是惹眼了一会儿。
江平野把两个人的衣服收拾了半行李箱后才终于冷静下来,整理数据线时看到了仍放在进门处小茶几上的方形,扔下数据线,拆着牛皮纸凑到了被自己安排在行李箱边蹲着的缪斯身旁。
兴冲冲道:“来看看我……给你挑的,随江的画。”
缪仓一整天又是救猫又是被吓,刚刚还被强行调动了一波精神,此时蹲在行李箱旁已经半闭起了眼,听到“随江”两个字也没多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