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君特眼睛亮了,“好吧,我猜下去走走也没关系……请你转身。”
阿尔弗雷德转身,背后传来换衣服的声响。君特飞快地换上衬衫和毛衣,以及一条肥大的裤子。“戴上。”阿尔弗雷德递过围巾,君特忙着穿袜子——黑色棉袜,还有短帮军靴——安格利亚军队的用品。君特将围巾乱七八糟地缠了几圈,“可以了?”
两人在走廊装模作样地散步,一圈又一圈。护士起初好奇地走出来观察,后来便坐回去喝茶。两个士兵在走廊尽头困得直打哈欠,阿尔弗雷德摘下帽子扣到君特头上,君特低声说,“他们快睡着了。”
“我数三下。”三、二、一,阿尔弗雷德用怀里的大衣裹住君特,抓住他的手腕,飞快地冲出走廊,沿着楼梯跑了下去。士兵惊呆了,直到他们钻进车里,才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追出来,一个劲挥手,大喊大叫着什么。阿尔弗雷德迅速发动车子,躲开几个门卫。他们当然不能朝汽车开枪,眼睁睁放他冲出大门。君特缩在大衣里放声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哦,上帝啊!”他用萨克森语说,“医生要被我气疯了!”
“我会给他打个招呼。”阿尔弗雷德也用萨克森语,“他可以尽管朝我发火。”
君特笑了好一会儿,才拽了拽围巾,“你不冷吗?”
阿尔弗雷德就穿着毛衣,“还好。”他停下车子,拽过后座的飞行员夹克,“这大概是我弟弟的,菲利普……他是飞行员,坠机差点死掉。”
“我很抱歉。”君特说。
“你又不负责空军。”阿尔弗雷德发动汽车,“我母亲很生气,但她不能阻止菲利普。我们应该为国效力,这也是王室职责的一部分。”汽车平稳地沿林间的道路穿行,森林静谧,时不时有积雪散落。“这里栖息着鹿群,”他说,“以前,我父亲有时带我来玩。他喜欢绘画,我母亲认为他是个不怎么高明的画家。我母亲更热衷于打猎,带着她的侍从猎杀那些鹿,砍下鹿头做装饰。她还组织猎狐比赛,猎了狐狸皮做衣服,哪怕她从来不穿那些毛皮大氅……她只是觉得有意思,而且这是一项秋季的传统活动。”
“我不喜欢打猎。”围巾遮住了君特的鼻子,他将围巾扯出一条缝隙,“你上次把围巾落下了,我本来想让人给你送回去,护工说你会叫人来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