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撑着作痛的脑袋坐起,怀里抱着他橄榄绿色的军用毛毯,“你要是非常清闲,就来军部帮我做事。我忙得死去活来。”
“不,亲爱的哥哥,我也在忙。”
“忙什么?”
菲利普坐到他身边,“忙着谈恋爱。我准备今年结婚。”
“哦,天哪。”阿尔弗雷德笑了一声,“恭喜!我的弟弟——”
“别,先别忙着恭喜我,人家还没答应。”菲利普语气轻松,听不出焦虑或紧张,“妈妈让我婚后也住在格兰瑟姆宫,她喜欢一大家人。”
“一大家人,”阿尔弗雷德冷哼,“欢乐的大家庭。”
“你呢?你准要搬出去吧?”
“我就住在这。”
“这张床睡不下两个人。”
“谁说得准?也许我能在这养几个孩子。”
最后,菲利普承认,他来办公室是为了母亲的嘱托,检查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身体状况。显而易见,医生将他的“严重病情”告知了玛格丽特女王。打发走弟弟,阿尔弗雷德给自己倒了杯水。秘书谢菲尔德进来请他给几份备忘录签字,他寻找墨水笔,突然发现桌头的那本《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似乎挪动了位置。原本他放了一把尺子在上面,一英寸的刻度正对书脊。阿尔弗雷德签完字,打开那本书,君特的照片夹在中间,依旧背面朝上。他松了口气。
“不跟我走?”他低声说,翻过照片,君特坐在床边,背后摆着一瓶蔫头蔫脑的假花。
他拿起电话听筒,报上医院的位置和代号。那间医院没有正式的名字,接线员沉默片刻,嘟的一声响,电话接通了,是院长办公室。阿尔弗雷德请斯坦利·斯托克医生让君特接听,过了两三分钟,他听到君特略微沙哑的问候。
“你好,阿尔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