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闻言蓦地睁大眼睛,浅蓝的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同……同意了?!
要知道之前,他跟顾淮轩里应外合清扫鹰帮那帮孙子后,他曾问顾淮轩用那几个新得矿换那批钻石时,顾淮轩明确的拒绝了,说里面有送给外甥谈恋爱的礼物,之后无论他怎么诱惑都没有松口。
威廉咽了咽口水,不禁开始羡慕起季新来了。他从小没怎么感受到太多的亲情,所以在父亲跪求他饶过那些弟弟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就连那个父亲也是被他设计杀死的。即使到现在家族里还有人私底下议论他是没有感情的魔鬼时,他也一笑了之。
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血缘的羁绊,他是震撼的,是诧异的,是复杂的,更是不知所措的。
“不用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威廉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心里长年被雾气遮盖的内心深处像是冒出了丝丝绿芽。
顾淮轩将手里的毛巾丢进了盆子里,眼里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说道:“乖,给你你就收着,算是长辈给你的见面礼。”
“……操!”威廉闻言愣了一瞬,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直接笑骂出声,却也知道顾淮轩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
顾淮轩端起盆子往浴室走了几步,然后再威廉的注视下停住了脚步,转头对着威廉吐槽道,“你以后还是当你的y国绅士,别总在网上乱学那些骂人的话。”
威廉嘴角上扬,双手一摊,翘着二郎腿,不在意的耸耸肩,“怎么叫乱学,你都不知道网上的老表有多可靠,我普通话能说这么好,全靠老表教的好。”
“……”
面对威廉的话,顾淮轩却无言以对,心里有数万只草泥马在撒野奔腾,只得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抱着盆子进了浴室。
威廉笑的开怀,垂下头帮季新扯一把被子,一道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他疑惑的掀开被子,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将近四十多分钟的那通电话陷入的沉思。
已经接近夜晚11点了,温辞的黑眸中没了往日的神采,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他颓败地垂下头,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建筑和车水马龙的道路一直延续到视线的尽头,中间掺杂的霓虹灯像心脏一般不断闪烁跳动着,为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增添了更多的欢闹。
但他此时却如同掉进了冰窖中,全身血液都停滞了,寒气从心脏中不断扩散,直到流向四肢百骸,即使看着窗外再多的欢乐气息也无法挽救他那颗疼到几乎晕厥的心。
他该有多疼啊,疼的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温辞在心里想着,黑眸中全是痛楚和懊恼。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季新时,他就将季新能查到的信息都查了一遍,但也只是知道季新小时候被伤害过,也是知道季新曾经做过心理治疗,只是自从季新被带出国后有些信息就被刻意藏了起来,无论他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就像之前对母亲说的,他确实是怕吓到季新才不敢有所动作的,所以这些年来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季新,只是没想到季新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回想到那次宴会时,他得到季新也在宴会上的信息时急匆匆的赶到现场,为的是能在宴会上光明正大的跟季新打招呼。
一想到自己只是单单的握手心脏就像要跳出嗓子眼,只得急匆匆的出了宴会厅平复心情,但出了宴会厅时又懊恼自己的胆小,还好季新也跟着出来了,那个带着笑意和害羞的人儿带着明亮的灯光穿过厚重的门到了他身边。
如果他再早点出现情况会不会好很多,他开始自嘲自己的无作为,心痛的到难以复加,明明是那么鲜活的人为什么会病症饱受折磨。
此时他心里有一个决定,眨眼间黑眸中的痛楚被隐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疯狂。
放在耳边的手机被他拿了下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有些不舍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然后一狠心挂断了,手指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等待接通时他的心脏像是活过来一般飞速地跳动着。
那边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温父带着疑问的声音,“小辞?这么晚有事吗?”
温辞听见声音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抱歉!打扰您睡觉了。爸,我等会要去一趟f国。”
“你要去f国?”温父有些吃惊的问道,接着电话里传来开灯声和一阵被子被翻动的声音,“明天下午就要开招标会了,你跑去f国做什么?”
“……我喜欢的那个人在f国生病了,我想过去看着他。”温辞如实的说道,已经开始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