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停顿,平日旁人总叫他“周老师”,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他从未有何学术成就,也没有桃李之为,一声老师承受不住。可是现下除了这个称呼,他倒一时片刻不知道让宋竞卿叫自己什么好。

不必他苦恼,宋竞卿自己已经抓住了他停顿的那么一点空隙,掐住话音略显急促地问:“傅年,……可以吗”

青年脆朗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像喊了成千上万遍般熟稔,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头。

周傅年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他只是觉得这样听起来确实顺耳得多,像极了万事皆回正轨,本该如此。

他正准备说好,宋竞卿却因为他沉默太久而又补上一句:“我看经纪人也是这么喊你的。”

周傅年下意识地想解释为何陈易是喊自己的名字,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人与人之间互喊姓名,本就无由有何好解释的。好似复杂化了。

周傅年本欲言的话语停在喉间,转而语气温和地另道:“那,你便喊我……前辈吧。”

他本来是想说“傅年”两个字的,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原因说来倒是让他自己有些难以启口。周傅年只是觉得以宋竞卿的性子,如若他并非装出来的话,他若是在公众场合喊自己的名字那估计又会引发一些争议。周傅年是无所谓的,但宋竞卿一个新人,并不合适。

他良苦用心,宋竞卿却岂会知晓。

宋竞卿周身本就若隐若现所有的阴郁和戾气在那一瞬间尽数凝聚成了实体,只是周傅年不在他身旁,又如何感受得到气息的变化。

“为什么不行?”宋竞卿往前移了几寸,问。他那天跟高义对峙的时候气势汹汹的,今天同样是问着周傅年,却莫名的有些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