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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等付斯礼说完,朗闻昔顺手抓过了一旁的枕头去挡付斯礼,就是那么一瞬间,付斯礼刚用手碰到枕头时,他突然收住了手。

付斯礼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场景,他突然联想到了那天自己的禽兽父亲就是以这个角度捂死的童幼玲,他又想到了童幼玲赤|裸着身体,用一双死寂的眼睛盯着自己。

朗闻昔见付斯礼迟迟没有动作,好奇间他挪开了枕头去看他。

付斯礼伸手捂住了朗闻昔的眼睛,脑袋埋进了他的颈侧。

他、哭了?朗闻昔从被子里伸出手,环抱住了付斯礼拱起的身体,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他感觉到肩膀处的温湿是他掉落的眼泪。

从出了那件事情到现在,这是付斯礼第一次落泪,不是为了那几个死去的人,而是为了他的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为什么是他看到了那一切,为什么是要他来承受全部,为什么留他一个人活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为了听到别人背地里指着自己说是杀人犯的儿子,还是为了听到别人猜测自己的父亲死在了继女的床上。还有不断的噩梦一直都在提醒着他、指责着他,如果他早点回家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他还可以制止自己的父亲,可……这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他……

其中的原因像一条腐烂发臭的死鱼,让他觉得恶心,他想说出来,又觉得如鲠在喉。

没有人会去听,也没有人愿意听。

直到一个少年在他的耳边说:“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那一刻,他紧紧地抱着他,仿佛在浑噩如泥沼的世界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个多月前,他继母的女儿——童幼玲,穿着细吊带的睡裙爬上了他的床,她亲了他的嘴唇,她说:“斯礼哥,我喜欢你。”付斯礼推开她,让她从他的床上下去。童幼玲脱下了睡裙,少女的胴体暴露在他的面前,他摔门上走了出去,将自己锁在了阳台,任她怎么敲门都没有用。

他抽了父亲放在阳台玻璃桌上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从那天开始他就躲着童幼玲,他觉得这种关系畸形且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