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南今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晚,临近十二月才开始降温,但迟到并不影响其凌冽的寒意,只几天时间,气温便从二十几度速降到3、4度,还断断续续飘了半个多月的小雨,不管哪里都湿漉漉,带着彻骨的寒气。
临近傍晚,江遇野换了身衣服走下楼去餐厅吃饭,他本来该在国外拍广告,但因为今天是元旦,又赶上江老爷子的寿辰,他只好把工作延期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江老爷子一向低调,不是个喜欢铺张和热闹的人,所以寿宴并未邀请其他宾客参加,只是喊了几房关系还算可以的亲戚过来。
江遇野是最后一个上桌的人,他的位置在主位的右边第一个,对面是江禄夫妻,旁边是江渐鸿。在他成年前这样的家宴他的位置一般在两位哥哥后面,而十八岁那年,江老爷子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这里,从那以后这成了他的专属位置,也成了江家不少人的心病。
晚宴还未开始,桌上的人便已按捺不住心思,借着老爷子寿宴的由头向其表示心意,顺带捞取好处。江遇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互相阿谀。
只是他有心要躲,其他人未必愿意放过他,只不过半杯酒的功夫,便有人将话题引到他身上,表面夸他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很是给江家长脸,背后却是讥讽他找了个戏子的工作,丢人现眼。
江遇野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但这毕竟是老爷子的寿辰,他双眼一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着看向那位表亲,“表叔过誉,我就一演戏的,每天就拍拍照,录录像,自然没有您操劳,也没您有魄力,毕竟您在澳门随随便便输个几千万都不带眨眼的,而我还要爷爷帮着拿主意,才敢决定投哪个产业。”
这位表叔脸色一白,扫了江禄一眼,见对方没什么表示,话锋一转问起江遇野父亲的近况。
他话音刚落,桌上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坐在他旁边的人一个劲用脚踢他,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正想找补。
江遇野幽幽开口,“我爸?他挺好的,现在每天在庙里吃斋念佛,替咱家祈祷呢。表叔要是实在好奇他过得好不好,可以去庙里瞧瞧,就是他的眼睛现在彻底瞎了,看不见东西,连人和狗都分不清,不一定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