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开上赛道,轰地加速找准感觉舒服的速度。不必再担心操作失误,这次俞北仔细地体会这项运动本身带来的感受。方向盘很重,快速冲过弯道时甚至需要用弯曲在座位上的腿来帮助施力;离心力强到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从座位的缝隙甩飞出去,但卡丁车稳稳扒在原地,然后咻地蹿过。
俞北感觉自己好像有在安全帽和发动机的掩盖下吼叫出声,又好像没有。也许心里的吼叫从一开始就没停下过。
他离时骆越来越近。这一会赛道上还多了其他人,但是时骆很好找——最前面那个就是。俞北一边爽快过弯一边超越别的车,想要追上去与时骆并肩。
最后一个弯,时骆压在弯道最内圈,扒地旋过;俞北多拐个大圈,没有减速,几乎擦时骆的车外沿而过。
靠近终点的一大段直路,俞北将油门压到最低,被发动机带动着颠簸得颤抖,情绪也跟着外放,大叫出“哥——哥——我——来——啦!”,抖抖抖的声音自己都觉得好笑,之后几乎同时和时骆一起到达终点。
时骆捏着胳膊放松肌肉。全身心投入和控制卡丁车的走向比平时开车累多了;他边解安全带边回头看俞北,尽管安全帽的面罩是暗色透明的,他还是一眼注视到俞北的眼睛。
这会儿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剧烈运动。
直到坐回车里,俞北感觉脑子里还回响着卡丁车油门加速哼哧哼哧磕磕噔噔的声音,胳膊和大腿肌肉有些酸胀;不过心情是说不出的畅快,在那些飞速拐过的弯道上好像把最后剩的一丝压抑甩散了。
时骆抽出几张纸给俞北擦脑门和脖子上的汗珠,“别待会儿出去一吹风又得着凉。”
俞北凑过去在时骆左边太阳穴上亲一口,“补上。”
“咸啵?”
“有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