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原以为保安不会细看,扬了扬手就要把对讲机收回来,却被一把抢了过去。
陶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轻轻用食指掐着大拇指指腹的软肉,压抑着内心的慌张让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保安拿着黑色的对讲机翻过来调过去随意看了看,看得非常马虎,陶树却起了一背冷汗,脸也热了起来,还好掩盖在灯红昏暗的玫色灯光里,并不显眼。
“怎么今天让你拿对讲机啊?”保安没有发现监听麦,将对讲机递还给陶树。
“玲玲姐嫌对讲机别着硌胸口的皮肤,”陶树早想好了借口,自然地回答,“我又没有胸,不会硌着。”
“哈哈哈哈哈哈!”保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早一步进了包间的玲玲打趣,“玲玲你那二两肉算什么,我先前见珍珍那两个球,人家那个才算胸脯子呢!”
“烦死了!”玲玲把手上的帕子使气似的扔进桶里,溅起水花,“人家胸脯子再大,你也挨不着边儿啊!”
趁着两人对嘴,陶树把对讲机在胸前别好,顺着门溜进了包间,和空调口吹出的风扑了个正着,他这才觉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被暖风一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时就打了两个喷嚏。
总算是有惊无险,他朝着玲玲悄悄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相视一笑,都微微松了口气。
这天回家之后,他们见到了一个激动到手舞足蹈的田鹏。
因为玲玲的住所离灯红近,监听麦的信号接收器就直接放在了田鹏身上,他几乎能同步听见陶树身边的一切动静。
“效果太好了!”田鹏在客厅里蹦高,“收音果然还是要监听麦!这个效果!你来听听,都不用后期再配字幕了!”
“冷静点,像什么事儿啊?”陶树笑着,也抑制不住有些开心,中断了将近两周的拍摄,终于又有了回到正常轨道的迹象,“又不是头一次拍摄了,这点儿收获让你高兴成这样。”
“话不能这么说,”田鹏一脸正儿八经,“以前拍摄有这么刺激吗?简直像是碟中谍,我到了这儿才知道,你太不容易了,”田鹏抹了把脸,“那个保安盘问你的时候,我在这边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别肉麻了!”玲玲后一步进门,手里拿着打包的烧烤,“我们要不是看着有把握也不会冒险,啧,大老爷们整天动不动就冒酸水儿,快来拿烧烤!”
玲玲嘴上说得轻飘飘的,实则心里也高兴,今天买烧烤也是她的主意,他们需要一个心照不宣的庆祝。
三个人盘腿坐在茶几边,在凌晨的寂静中扣开了啤酒,吃着烤得椒香四溢的肉串。
“今天监听麦贴在对讲机上有电磁干扰吗?”田鹏喝了一口啤酒,询问陶树。
“多少都有点儿,但灯红用的对讲机也不是什么好机器,时常会出问题,电池的续航也不佳,有点儿电流声正常,”陶树小口嘬着啤酒罐口,他酒量差,平时几乎滴酒不沾,此时也只能把啤酒当成白酒喝,“明天换了摄像头再试试,不过能带进去就好办,也不一定就非要一直贴在对讲机上。”
田鹏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拍东西重要,但是命最金贵,”说着用啤酒罐撞了一下陶树的酒,“妈的,搞得像战地记者似的。”
“小树你不是不能喝吗?”玲玲把啤酒倒在玻璃杯里,问陶树,“以前我们几个女的喝你都不喝的,你今天还有点咳嗽,空调吹久了?”
“没事儿!今天高兴嘛!”陶树还没喝两口,脸颊已经浮上浅浅的酡红,实在是量浅,“我就尝个味道,发发汗就不咳了。”
“你可看着他,这小子喝一点儿就能上头。”田鹏眼睛都长在肉串上了,此时也顾不上盯陶树,敷衍地嘱咐一句玲玲,就开始大快朵颐。
三个人都开心,但也都饿了,玲玲想着陶树边吃边喝,也不至于就喝醉了,便也没把田鹏的话放在心上,放任陶树在一边一口肉一口酒的搭着。
他们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笑着,等田鹏和玲玲发现陶树已经持续笑了有五分钟的时候,才赶紧把啤酒从他手里抽走。
“完蛋玩意儿!你喝了多少啊?”田鹏晃了晃啤酒罐,里面仅剩一点儿的液体咣当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给你……给你留了福根儿!”陶树的话夹杂在笑声里,明显已经控制不太住自己了。
“这孩子,喝了酒就这么笑?”玲玲好像在看什么奇观,光看不够,还把手机拿起来开始录像了,“小树小树,看玲玲姐。”
陶树笑地憨憨的,转过来对着玲玲的镜头比“耶”。
“嗯,以前喝一杯得笑个把小时,”田鹏看了看酒罐子上的毫升数,“这回……估计得笑到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