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话一说完,陶树就看见费时宇脸颊上的咬肌动了一动,崩得死紧,他吓得往后倾了半寸。
但他马上就后悔了,他听见费时宇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着隐怒的叹气。
“你们聊,我先走了。”费时宇转头不再看陶树,至始至终没有跟陶树讲一句话,环视了一圈周围站着不敢说话的人,脸上挂着的礼节性的笑还不如不笑,看得瘆人。
说完,费时宇从沙发上扯起自己的外套抖了抖,套在身上,绕过陶树就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戴海面上全是愧色,费时宇一出门,就凑近陶树小声说,“你还是去看看费总?我……我今天没控制好力度,也是想得演得真一点,对不住,费总刚刚听说你伤了的时候,那个眼神,我都怕他把我叉出去烤了……”
陶树看着一米八好几的壮汉小伙对着自己支支吾吾,心道你害怕,我也害怕啊!
但他更心急。
“我去看看他,”陶树咬了咬嘴唇,“你们先说着。”
“去吧,”田鹏送走了费时宇这尊大佛,长出了一口气,莫名心疼起可怜兮兮的陶树来,“祝你好运!”
陶树顾不上回答他的揶揄,脚上像是着了火似的,一溜烟就追出去了。
“没事儿吧?不能有事儿吧?”玲玲这才脱了外套,徒劳地朝门口望了眼已经看不见人影儿的陶树和费时宇。
“哼,陶树这小子,一贯是这种不要命的做派,”田鹏摇摇头,“我管不住,这下可有人管得住了。”
初冬半夜的棚户区,寒风裹着湿气从每一条胡同和墙缝里溜过,又缠上夜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