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位先生的东西,待会儿可能要做检查,不能戴含有金属的配饰,别的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能麻烦您去给他办一下手续吗?”护士看着松松垮垮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稍有点怯。
费时宇原本就长得不和气,现在这活像老婆难产似的表情,护士生怕自己说得不妥当了就被当场医闹。
“我没有他的证件,”费时宇抬手捏了捏山根,“可以先办一个临时的就诊卡吗?钱我给他先充上。”
“啊,可以的,这是他的药品单。”护士把单据交给费时宇,逃也似的转身跑回了急诊室。
费时宇到了窗口,说明了情况,办了个临时的就诊登记。
“至少知道姓名吧?”窗口半夜值班的职员满脸的困倦。
姓名,费时宇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叫他“小树”,他不是没听过田鹏玲玲他们叫他,那是一个很有生命力的名字,让费时宇每次听见都想起结满了果子的桃树,树上桃子的颜色,就像他害羞或兴奋时脸颊上的颜色一样。
“知道,他叫陶树。”费时宇对职员说。
“陶瓷的陶?哪个树?”职员打了个哈欠。
“应该是树木的树,先写这个吧,”费时宇摸了摸包,他出来得匆忙,没有带卡,“手机支付可以吗?存多少钱?”
“我看看啊,”职员推推眼镜,“哟,手术,还输血,多存点儿吧。”
“十万够吗?”费时宇看了看手机上自己从没仔细看过的余额,报了个自己觉得差不多的数目。
“什么?”职员听着数字,一下瞌睡都醒了,“哎哟!不用不用,先存个几千都行,后面不够再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