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没再多说什么,又往后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陶树皱着眉头闭着眼,明明根本睡不着,还要强忍的样子,费时宇觉得心里窝火。
不对,陶树这样很不对。
从认识陶树开始,他就总是这样行事,扛着,忍着,挨着,或者换句话说,这是他解决问题的下意识选择。
他胆大,不计后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下意识地首先牺牲自己,忽略自己,就好像,根本没有人会帮助他,根本没有另一种更好走的路。
“小树。”费时宇知道他根本没睡着。
“嗯?”陶树偏过头来,对着他笑。
“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找时间看医生?”费时宇问。
陶树疼得有点恍惚,脑子发胀,他缓缓地点头,“记得的。”
陶树记得的,费时宇跟他说过的话,他答应费时宇的那些要求,他都记得。
“等我好一点,好吗?”陶树的笑看起来有些歉疚,“等我不这么痛了,我就看医生,好吗?”
费时宇觉得心里窝着的火好像窜得更旺了些,他没办法对着陶树发火,只好把火往自己内里烧,五脏六腑都要被点着,憋屈又窝囊。
费时宇从沙发上站起来,陶树没等到他的回答,眼珠黏在他身上一样,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转着。
“我出去一下,你……睡吧。”费时宇没再提别的,说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