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有些羡慕,他的亲缘太浅,这几年和养父母也因为性向的龃龉而见得太少,他像是漂萍,心底深处对于家庭的牵绊并没有安全感。
他不停向前奔跑着,想靠着忙碌和一点点成就与肯定,弥合那些无法驱散的自卑,他好像永远都无法触及坚实的地面。
“能跟我讲讲你家里吗?”陶树的低落太明显,费时宇想引着他说些别的。
“我……”陶树在残破不堪的血缘家庭和陪伴多年的养父母之间想了个来回,选择讲哪一个都好像不是全部的自己,“挺复杂的。”
他不想骗费时宇。
他能和玲玲坦诚地说出那些伤痕,但面对费时宇,他却觉得害怕,觉得怯场。
哪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不堪摊开摆给那个光芒熠熠的意中人呢?
“不想说就不说了。”费时宇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有些悔意。
“不是的,只是……故事有点儿长。”陶树坚定地摇摇头,费时宇有知情权,哪怕说了之后他觉得震惊,觉得需要再次衡量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他都要说。
陶树莫名地肯定,费时宇不会退却。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最坏的结局,他们双方都能够长痛不如短痛。
想好最坏的结果,并从中看到出路,这是陶树的生存哲学。
费时宇默默的,等着陶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