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留着大学男生中最普通的发型,纯白的t恤,灰色卫裤,洗的发黄的白球鞋。光坐在那,背就比别人挺得更直,手里攥着一支画笔,很沉着的在洁白的画纸上游走,画笔游走的速度比旁边人都快,像一尾肆意的鱼,游过的地方,每一处都变成了彩色。
看着看着,李卓曜忽然也萌生了自己画画的心思,便带着兴致走过去。
“我也有点想画。你能不能教我?”
周楚澜用笔蘸了一下绿色的颜料,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很干脆地说:“你没基础。现在教不了。”
李卓曜讨了个没趣,气的脸都红了,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长得好,成绩好,家里条件好,从老师到同学,全都哄着他、顺着他,如今周楚澜居然跟他说“没基础,教不了。”
“写生课有时间限制,如果……”许是看见李卓曜脸上不忿的表情,周楚澜欲言又止。
“不用。不学了,懒得看。”
李卓曜一挥手,又走回了机器旁边,撞到了三脚架。
镜头歪了,焦距散了,他又重新调整起来。放大、缩小,然后,镜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愣愣地对准了一只手。
整片屏幕上都是那只手,是编导人心中很上镜的手形。这只手很修长,肤色微黑,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覆着薄茧,手背微弓,掌骨的线条清晰,手掌宽阔,衬得画笔都极细一支。
是周楚澜的手。
在李卓曜的镜头特写下,这只手聚焦了一片金色的阳光,像是覆了一层蜜,显示出一种健康的、原始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