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是个医生,当一个医生想过不救人,只是这一点,就不应该。”
边泊寒专注地看着周泽楠,很认真地说:“可是,你最后不是还是救了嘛。你不能用没有发生的事苛责自己。”
边泊寒顿了顿,接着说:“你是医生,不是神。神况且会有七情六欲,喜好厌恶,人……也要允许自己拥有片刻人性挣扎。”
周泽楠很轻很轻地开口:“可我也会害怕有一天凝视深渊,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边泊寒紧皱着眉,眼睛紧紧看着周泽楠的脸庞,他严肃地说:“周泽楠,你不会。可能大家太过理想化这个职业,可人不是神,医生这个职业也一样。”
“人性固然可以因为从一而终的善良而伟大,但也不要忘记在挣扎徘徊里,克服卑劣做出的举动同等迷人。善于反思的人不会轻易去做持弓箭的枪手。”
边泊寒把话说得沉沉的,也在这一刻,心底涌出愤懑和厌恶来。
凭什么善良的人因为个不好的念头都会难安,而作恶的人从不反省。
就算最后恶人获得报应,他们也只会怨天尤人,抱怨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我不能逃过一劫。可是劫难是他们造成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边泊寒接着说:“如果负面的想法让你害怕凝视深渊成为恶龙,那你想想当初为什么选择当医生。”
周泽楠看着某一点,边泊寒的话让他莫名想起十八岁从长沙回上海的火车上,遇到过的小女孩。
长途绿皮火车挤挤攘攘,到处站满了人,他没买到卧铺,坐在硬座车厢的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