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楠回望,边泊寒就给予。
边泊寒的话犹如牵线的风筝,一点点把他拉回地面。
他凝望着边泊寒,边泊寒朝他很轻很轻地笑笑,柔软地像是雪白的棉花。
边泊寒的表情不厚重,眉眼有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周泽楠只是说了一个菜里有虫的普通故事,不惊奇。
风把边泊寒额前的头发吹乱:“或许这些话听起来很像安慰,但我真的觉得你很了不起。”
“还记得嘛,我们来这的路上,我放了涅槃的歌。你要是问我除了电影,还喜欢什么,那一定是摇滚。小那会,听乐队,我恨不得从前奏炸到结尾。”边泊寒笑着,眼里带着光,“后来,我发现,摇滚不一定要躁。”
“它可以是一无所有,也可以是燃烧殆尽。我喜欢的,是摇滚的劲,是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是我他妈过了几年回头看当初做的事,想给自己几耳光,但我仍然不后悔。”
”或许等我有一天,我七老八十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甚至连我拍过的电影名字我都想不起来,可我想到喜欢的人,还能硬,我就觉得我特摇滚。”
“所以,你知道嘛,周泽楠,你真的很了不起。不是因为你的那些经历,是你本身就很了不起。”
“走出过往的人,最勇敢。”
边泊寒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话说的稀碎,他的话音里带一点点急促和紧张。
他眨动着浓而黑的睫毛,纯真又透亮地望向周泽楠。
周泽楠想起五岁那年周语鹤带他回外公外婆家。
新的家太静了,没有人大声说话,走路也是轻轻的。
就连饭桌上,也都是静的,没有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