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对新综艺重视和负责的原则,他于是拿了资料卡和荧光笔坐在床上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节目统共请了四位导师,其中一位是他,另外两位是闻名海外的业界前辈,而剩下的一个年轻面孔则熟悉又陌生。

白辞看到青年的照片时先是愣了一下,许久才把记忆中那个笑起来狐狸眼眯成线的男孩和眼前照片里五官锐利的青年重合起来,并同“顾止”这个名字划上等号。

接着他反应过来事实的头脑开始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

要是白辞一开始知道导师人选里有顾止,那么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参加录制,可惜没有如果。

眼下合同不仅签好了,行程也交接成功,这节目他是非上不可。况且他也没有正当的违约理由,难不成和人家直白地说:“顾止六年前跟我表白后被我拒绝了,我怕和他同处尴尬吗?瞧瞧这话,不一整个大混蛋么。”

真是头大!白辞愤愤地把资料卡丢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把脸埋在被子里,默默地嫌弃自己当年先去招惹人的破事儿。郁闷地翻了个身避免自己闷死,白辞试图通过摇头甩去回忆里男孩受伤落寞的表情,结果无济于事。

“果真欠他的,”白辞最终想道,“能有什么事儿呢,就当做不认识好了。人现在也是妥妥的顶流,都说贵人多忘事,指不定把我当粒灰早吹掉了,没必要去自作多情。”

这么安慰完自己,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重新扒拉回资料,白辞一口气将八十八个选手的简介都看了一遍,选手的年纪最小是十七岁,最大是三十六岁,这里面有好些个是音乐学院在读或毕业的科班生,但大部分参赛者都是自学的。

他们擅长的领域也非常地迥异,白辞可以确定,其中一些人会借助这个平台走进大众的视野,并且把自己用心创作的音乐介绍给观众和社会,一如他自己当年那样,一如后起的顾止。

等他从一堆信息里彻底脱离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没睡满七个半小时就铁定会萎靡不振的白辞逼迫自己阖上了眼。

无论如何,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