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冶又看了一眼通讯录,上面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他那个爹打过来的。
他拨弄着屏幕,一一删除,最后又把号码也拉黑了。
做完这些,他恍惚有了解脱的感觉。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做父子,就像程冶和他爹程海平。
程海平是一个控制欲超级强的人。
他对程冶的人生把控达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比如家里的墙壁上曾经贴着一张纸板,长一米,宽七十公分,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程冶每天的生活规划。
大到学习兴趣,小到上厕所的时间。
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张透不过气的网。
而程冶,他的自我意识很强,完全不能理解程海平的做法,更不可能服从。
于是,程冶被送进了“管理机构”。
——没错,就是网络上很兴起的“某某”书院的类似版本。
再后来,书院变成了精神病院。
父子俩的“斗法”一直持续了十几年。
他们就像两头野兽,一直撕咬彼此,在十多年的时光里,将身体里的血缘关系一点点的剥离,直到彻底脱胎换骨……
终于,这一次,程冶累了。
他离开了。
“你没事吧?”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程冶有些愣神地抬起头:
“什么?”
周郁拎着一瓶水给他:“看你脸色不太好,问一下。”
程冶接过水瓶,摇了摇头:“没事。”
不过头确实有点疼,他伸手摸了摸脑门,有些发烫,应该是发了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