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掌不住笑了,“你说的好像你爸和你哥是人贩子,你们家那么有钱,你总不会是去做苦工吧。”
“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度假,你就说问个路,真是有钱都没处使,有一次我迷路了,我问了十个人,八回都问到了同一个人头上,臊得我,丢死人了!”
傅贺慕兀自怀念着年少时的糗事,安诺很给面子地捧场认真聆听,心里却感觉有什么事对不上号。
“叮铃”一声脆响,汤匙落在瓷盘上,安诺没有捡起来,好像他只是自然地把手中的餐具放下,再正常不过,傅贺慕也就不以为意。
安诺攥紧了拳头,脑子乱乱的,忽然问,“国外过得那么累,你有没有想过偷偷跑回来?”
傅贺慕挠挠头,哀叹道:“我想啊,但是不敢,我哥知道了铁定打断我的腿,唉,四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他这里说得云淡风轻,安诺却彻底迷茫了,不是傅贺慕,不可能是傅贺慕,那时候他根本就不在这个国家。
原来是一场空欢喜,他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糖果,为了尝到最后的甜头,他可以强忍着酸倒牙的痛苦艰难支撑,因为他知道,只要忍下去就能等到苦尽甘来的时刻。
是谁说等到最后一定会是甜的,安诺满怀期望的甘甜终究没有到来,整颗心被酸溜溜的滋味紧紧揪着。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不知何时起,那段可怕的记忆被成功回避,什么都没发生,对,有人救了他,所以他好好的,完整无缺。
安诺不知道如果再次遇见这种事该怎么办,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身量尚小四肢纤细,一个成年男人就可以将他压在身下,先奸后杀。
在暗无天日连路灯都坏了的巷子里,被拖到这,他反抗,力气敌不过,哭喊声尖锐地撞击着窄巷,凄厉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