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的舌头被人轻咬着叼住,呼吸的氧气也渐渐稀缺,他想逃离这些威胁着生命的桎梏,可他一有躲开的意向,胁迫着他的力度反而越来越强悍。

在他以为自己将要溺死于呼吸不上之时,身前的压迫感减弱了些。

他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昏昏沉沉地睁眼时,眼前尽是一片朦胧与迷茫。

但涸干的喉咙被水流浸润过,让他好受了不少。

他感受到身边有说话的声音,但他脑子不太清醒,耳朵也不灵光,听不清声音的内容是什么。

他的手胡乱地摸索着,不知抓到了什么。

程礼垂眸看着章司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嘴上又喏喃着什么。

这会儿倒是彻底依赖了他,没有半分清醒时的纠结与设防。

不过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喝过水后暂时的舒畅,所以显得乖巧听话些。

程礼盯着他的脸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有了要联系医生的想法。

章司不喜欢医院,而且很抗拒待在充满消毒水的空间里,所以以往生病时没去过医院,都是让家庭医生上门诊治。

但家庭医生住在外宅区,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他刚挂断与医生的通话,床上的人热得蹬着四肢踹开被子,将胳膊腿脚全露在了外面乘凉。

程礼拧眉,上前又把他的手脚塞回去,只露出了个小小的脑袋。

章司觉得热,不乐意,又哼哼唧唧要踹被。

程礼干脆用被子将他裹成一个粽子。

章司热得浑身黏糊,意识混混沌沌的,脑海里只剩下徐文舟那股光是靠近就能让人感受到凉意的气息。

他在被紧紧裹着的团子中哼哼道:“徐文舟,你过来点……”

程礼一顿,盯着他十几秒,然后站起身,下了楼等医生。

家庭医生赶了过来,与程礼交谈寒暄了几句,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话筒传出的声音一样的平淡如水,似乎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