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昏暗灯光下,暗红色液体隐隐折射微光,忽闪忽黯。
将最后一杯愁绪吞入腹腔后,程礼对着电话那头说:“再做一个交易吧。”
……
堂哥醒了的消息传到章司的耳朵里,他当晚就坐了飞机赶回z城。
下了飞机,直奔医院。
他来过堂哥所在的病房,此刻在门口来往的也都是章家的亲戚。
章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紧张的情绪,大概就像是临考前发现记错了时间,得知考试比计划提前了的那种手足无措。
准备踏进病房门口前,他听到了堂伯母的声音:“想吃点什么?”
堂哥的声音很是沙哑,带着久卧刚醒时的涩然:“不用。您有事可以先离开,我这边有人会照顾。”
堂伯母的反应不太像一个关切自家儿子的母亲,交谈时的表情有些尴尬和淡淡的疏远:“那你好好休息。”
章老爷子也跟他客套了几句,最后也没再打扰他。
屋里稀稀散散的几位,除了堂伯母外都是在总部的一些高管亲戚,见章老爷子准备离开,全都跟着往门外走去。
章司看着屋里的光景,突然觉得眼眶温热。
章应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亲近,只是人看着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
章司很难将面前清减又冷漠的人,与当初那个陪在自己身边温柔地笑着的男孩子联系在一起。
他甚至快要忘了,上一回与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